梦有意义吗？少数科学界的人士认为梦是在睡眠状态下神经系统杂乱无章的放电导致的主观现象，并无意义可言。但大部分研究梦的学者都认为梦是有意义的，虽然关于梦的意义纵说纷纭。关于梦的本质或意义的探寻，正如盲人摸象一样，学者们发现了一些正确的局部，但无法把握住整体。但局部的研究对于把握整体也是有助益的。本文试着对一些学者关于梦意义的理解做一个简单的阐述。

弗洛伊德是梦研究的集大成者，其创建的精神分析流派影响深远，开创了梦研究的新纪元。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愿望的伪装满足，虽然这个观点并不新鲜，但弗洛伊德对梦的伪装机制的研究则是系统的和科学的。由于未得到满足的愿望会干扰睡眠，便通过视觉化为主的方式（所以梦往往象看电影一样，栩栩如生）去满足愿望，以保护睡眠。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每个人都会做到的去厕所小便的梦，这种梦是因为生理刺激干扰了睡眠，于是便以此梦来保护睡眠。愿望的满足在有些梦中是很明显的，特别是儿童的梦。

白天一个孩子参加了婚礼，看到宴席上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很眼馋，但被父母训斥要懂礼貌，不要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晚上便做梦梦见自己躺在大白兔奶糖做成的大床上，想吃多少糖就吃多少糖（《梦的解析》）。这个梦表达了儿童白天未满足的愿望。

有一个年轻的太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准时来月经，有一天她梦见月经又快来了。谈论中了解到这位女士还想再能自由的过一段日子，而不受生下子女后的束缚。因此这个梦表达了渴望继续自由生活的愿望。（《梦的解析》）

 另一些梦中的愿望满足很难从梦的内容中直接的发现，事实上大多数的梦往往属于此类的梦，弗洛伊德把它们称为梦的伪装。为什么要进行伪装呢？如果是正大光明的愿望满足，是无需伪装的，而对于一些见不得人的欲望满足，则需要伪装。比如想要吃饭了，便直接去饭店吃好了，一般不需要伪装（在有些情景下也需要伪装）。而如果你对一个漂亮女子动心了，那么你往往不会直接的象阿Q对吴妈一样的“我要和你困觉”，而是会间接的含蓄的示爱，这也是一种伪装。所以伪装是人的道德感或文化的规则导致的，当愿望不见容于道德或文化规则时，往往需要伪装。

这是在《梦的解析》一书中记载的一个梦：“一个年轻的妇女已于多年前结婚。某夜得梦如下：她和丈夫在剧院内，正厅前排座位有一边还完全空着。她的丈丈对她说爱丽丝和她的未婚夫也要来看戏，可只能以一个半弗洛林（钱币名）买到三个坏座位；他们当然不要了。她说，由她看来，他们并不因此有所损失。”

 如果由这个梦的表面内容（显梦）来看，看不出有太多的信息，似乎只是梦者日常琐事的呈现。梦者前两天确实与丈夫一起去剧院看戏，她当时担心会买不到票，所以提前好几天把票给买好了，后来看戏时发现前面的位子都还空着，因此根本用不着那么着急的提前买票，丈夫还因此而奚落了她。梦中的爱丽丝跟她年龄相仿，是她幼时以来的好友，刚刚准备结婚，而她已经结婚好多年了。梦中的一个半弗洛林的来源是如何呢？实际上，它是源起于前几天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丈夫赠送一百五十佛罗林给她小姨，而她很快地用它们来买珠宝。值得注意的是一百五十佛罗林是一个半佛罗林的一百倍。

在梦的隐意（隐梦）中有好几件关于“着急”的情景。弗洛伊德认为，这个梦的意义是这样的：“这么早结婚是可笑的。我无需这么急的，由爱丽丝的例子看来，我最后也会得到了一位丈夫，而那样我会比现在好上一百倍。如果我能够忍耐的话（和她小姨的急躁相对），我的钱（或嫁妆）能够买三个和他（丈夫）一样好的男人“。所以这个梦表达了太早结婚的遗憾以及对丈夫的贬低。这个愿望的浮现让她感到焦虑，事实上当弗洛伊德做出了上述的解释时，梦者觉得不可思议。因此愿望不被她的道德所接受，于是便采取伪装的方式得到满足。推动做梦的愿望并不能从梦中直观的看出，通过梦的分析（自由联想为主的方法），逐渐地浮现出更多的内容（隐梦），以及梦者的未满足的愿望。

在梦中，伪装的方式有四种，即凝缩、移置、象征与润饰。

凝缩：是指把有联系的几个事物转化为一个单一的形象或单一的内容。如某人梦见一间房子，它又像浴室，又象厕所，还有些象更衣室。而实际上这所房子所指的是“脱衣服的房子”。利用这个凝缩，梦者说出了一句不能直说的话“脱衣服”。梦中有时会出现一个人，他/她的形象整合了好几个人的样子，比如胡子象某人，容貌象另一个人等。凝缩也是文化中常见的现象，比如埃及的狮身人面像，比如中国文化中的龙（兽头、蛇身、鱼鳞）、麒麟（龙头，马身，鱼鳞）、凤凰（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由于凝缩机制的存在，显梦往往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自由联想之后往往可以写下好几页的内容。

移置：指梦把重要的内容放在梦里不引人注意的情节上。在梦形成中，那些附有强烈兴趣的重要部分反而被某些隐梦中的次要部分所取代。移置就好象一个害羞的人，他先和有钱人东拉西扯地说好多话，然后好象顺口提起一样，捎带说起借钱的事。有些梦中往往呈现的是一些白天琐碎的事情，而把那些重要的关键的部分隐藏了起来，通过自由联想式的回忆，重要的部分便可以浮现出来。在那个“一个半弗洛林买三个坏座位”的梦中便有这种情况。

（未完待续）

 □ 文/俞林鑫